新闻动态
故事:古代官场有个规矩:官员不得吃 “鲈鱼”?违者降职,背后是帝王心术
2025-11-24
景元十五年,御史台左都御史徐谦,因私宴中一盘清蒸鲈鱼,被帝王一纸诏书贬为庶民,永不叙用。
罪名荒唐至极:“心存归隐,辜负朕恩。”
朝野震动,百官噤若寒蝉。
没人相信徐谦真的想归隐。
他刚刚弹劾了权倾朝野的吏部尚书,正值仕途巅峰。
可这道“鲈鱼禁令”,却如同一把悬在所有官员头上的利剑,让人们不得不开始琢磨:
一道鱼的禁令,究竟藏着帝王怎样深不可测的杀心?
01
沈清和站在京城最负盛名的“望江楼”顶层,寒风吹拂着他的青色官袍。
他今年刚满二十三岁,金榜题名,被授予了翰林院编修的清贵职位,正是意气风发之时。
然而,这股意气,在听到徐谦被贬的消息后,瞬间被浇灭了一半。
“沈大人,京城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。有些规矩,比律法更可怕。”
说话的是他的同窗好友,现任职于六部的小吏周然,他正小心翼翼地帮沈清和整理着衣领,眼神里带着一丝恐惧。
沈清和皱眉:“鲈鱼何罪?不过是寻常江鲜。陛下难道真会因为一道菜,将左都御史贬黜?”
他出身书香门第,骨子里带着读书人的清高和对事理的执着。
周然叹了口气,压低声音:“徐大人犯的不是“吃鲈鱼”之罪,他犯的是“不识帝王心”之罪。”
“鲈鱼者,自古便有“鲈鱼脍,莼羹美”的典故。张翰思吴中风味,辞官归隐。在陛下的眼中,鲈鱼便成了“思归”、“清高”、“不愿为朝廷所用”的象征。”
沈清和哂笑:“荒谬。若是如此,那吃羊肉是否思念草原,吃鸡肉是否思念山林?”
周然脸色煞白,赶紧伸手捂住了他的嘴。
“沈大人!慎言!这景元朝廷的规矩,不是用来讲道理的。陛下设立此禁,并非真忌讳一道菜,而是要看谁敢于挑战他的意志。”
他指了指楼下熙熙攘攘的街道,低声道:“朝中百官,谁不清楚这是个笑话?可越是笑话,便越是试探。敢吃者,是蔑视皇权;不敢吃者,是顺从旨意。”
“但徐大人他……”沈清和回忆起徐谦的为人,正直刚毅,清正廉明。
“徐大人是不信邪。他以为他为官清廉,陛下便不会因为一道菜而责罚他。可他忘了,陛下的恩典,从来不是靠清廉换来的,而是靠“顺从”换来的。”
沈清和默然。
他来京城不过半年,已感受到了这座皇城冰冷的重量。
景文帝,登基十五载,年轻时励精图治,中年后却越发多疑。
他擅长权术,最忌讳官员结党,更忌讳官员拥有“清高”的资本。
“鲈鱼禁令”一出,京城所有酒楼都将鲈鱼列为禁品。
但凡有人私下食用,立刻就会被视为“心怀异志”的证据。
“沈大人,你初入官场,才华横溢,陛下对你寄予厚望。但越是如此,越不能犯错。”周然叮嘱道。
沈清和点了点头,心中却如同打翻了五味瓶。
他发誓要为国效力,可如今看来,这官场,竟是一场比谁更会演戏的戏台。
当晚,沈清和回到了翰林院的宿舍。
书桌上堆满了典籍和卷宗。
他拿起一本《景元律》,翻阅了许久,并未找到任何关于“食物禁忌”的律条。
这规矩,是景文帝以口谕的形式颁布,无凭无据,却拥有比律法更强大的杀伤力。
他决定从源头查起。
鲈鱼禁令,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,又是谁在背后推波助澜?
02
沈清和开始在京城中暗中打听。
他发现,鲈鱼禁令并非景文帝的首创,而是从景元十年开始,一个名叫“慎独会”的组织在朝中开始散播的流言。
这个“慎独会”表面上是京城官员组成的诗社,实则是一个互相监督、互相举报的秘密网络。
而“鲈鱼”的典故,正是从这里被不断放大,最终传入景文帝耳中的。
沈清和找到了当时负责处理徐谦一案的刑部小吏,花重金买通,得到了徐谦案的卷宗残片。
卷宗记录显示,徐谦并非是在家中吃鲈鱼,而是在一次地方官员的私宴上,有人故意点了一道清蒸鲈鱼,他碍于面子,夹了一块。
更关键的是,举报徐谦的,正是“慎独会”的现任会长,吏部侍郎,宋远山。
宋远山,是景文帝的近臣,也是朝中公认的“忠犬”。
他为人圆滑,擅长揣摩上意。
“宋远山……”沈清和低声念着这个名字,感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。
这哪里是禁鱼,分明是借刀杀人。
徐谦曾与宋远山在一次朝议上意见相左,宋远山利用这个荒谬的禁令,轻而易举地除掉了政敌。
沈清和意识到,要在这个官场生存,光有才华和正直是不够的,必须懂得权谋。
他继续翻阅卷宗,发现了一个更令人不安的名字。
在徐谦倒台前,曾有三位官员因“鲈鱼”之事受到轻重不一的惩罚。
其中一位,是礼部主事,名叫方正。
方正被贬到偏远之地,沈清和与他素昧平生,但却知道他是一个性格耿直,不愿参与党争的人。
卷宗记录:方正在家中设宴招待老友,席间上了鲈鱼。
沈清和觉得奇怪,方正深知禁令,为何还会犯错?
他决定去拜访方正在京城的家属。
方正的妻子,一位清瘦的妇人,见到沈清和的拜访,立刻泪如雨下。
“沈大人,您是好人,我家老爷冤枉啊!”妇人哭诉道。
“夫人请冷静,方大人究竟为何被贬?”沈清和问道。
“老爷是被陷害的!那鲈鱼……那鲈鱼是妾身亲手所做,可它根本不是鲈鱼!”
沈清和一怔:“不是鲈鱼?那是什么?”
妇人哽咽道:“是鲤鱼!老爷被贬后,妾身曾偷偷托人将那鱼头带回,请厨子辨认。那分明是寻常的鲤鱼,只是因为蒸法特殊,颜色和肉质有些相似!”
沈清和的心脏猛地一跳。
栽赃!
如果徐谦的案子是借题发挥,那么方正的案子,就是赤裸裸的陷害。
鲈鱼禁令,已经成了宋远山清除异己、培植亲信的最佳工具。
但宋远山为何如此热衷于此?
他难道仅仅是为了权力,还是背后有更高的指示?
沈清和预感到,这鲈鱼的腥味,已经掩盖了朝堂上更深层的腐臭。
03
沈清和开始刻意接近宋远山。
他知道,要想了解帝王心术,必须先从最会揣摩帝王心意的人入手。
宋远山,年近五十,身材微胖,脸上总是挂着谦和的笑容,仿佛一个慈祥的长者。
他听说沈清和是新科状元,又出自名门,对他颇为关照,时常邀请他去家中饮茶。
“清和啊,你很有才华,前途无量。”宋远山呷了一口茶,慢悠悠地说道,“但官场和科举不一样。科举考的是学问,官场考的是……智慧。”
沈清和恭敬地问道:“请侍郎大人指点。”
“智慧,便是懂得取舍。”宋远山意味深长地笑了,“譬如这鲈鱼。”
沈清和心中一紧,装作不解:“下官不明白,一道鱼,何来取舍?”
“鲈鱼,味美,肉嫩,多少人爱吃?可陛下不喜欢。陛下不喜欢的东西,即便再好,你也要舍弃。”宋远山放下了茶杯,眼神变得锐利起来。
“这世上,没有绝对的对错,只有绝对的顺从。徐谦就是太清高,太自恃才能,不屑于顺从。他以为自己抓住了别人的把柄,却忘了,他自己也在陛下的掌控之中。”
宋远和心中冷笑,宋远山说得冠冕堂皇,却丝毫不提自己是陷害徐谦的幕后黑手。
沈清和决定试探他。
“侍郎大人,下官听说,陛下定下此禁,是因景元三年,有位御史曾谏言,说朝中多有官员效仿张翰,有归隐之心,恐朝廷栋梁流失,故陛下震怒,才下此令。”
宋远山哈哈大笑,笑声中带着一丝轻蔑:“清和,你到底年轻。景元三年的事情,谁还记得?即便真有此事,陛下会因为一个御史的几句话,就定下如此荒唐的规矩吗?”
他凑近沈清和,压低声音道:“规矩,是帝王用来管理臣子的鞭子。这鞭子,打在谁身上,什么时候打,全凭陛下的心意。”
“陛下需要朝廷清正,便拿徐谦开刀,杀鸡儆猴。陛下需要有人替他做事,便会用这规矩,来筛选出那些听话的人。”
沈清和心中惊骇。
宋远山说得太过露骨,几乎是在公然宣扬帝王权术的冰冷本质。
“那……侍郎大人,您如何看待这鲈鱼?”沈清和问道。
宋远山嘴角微扬,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:“本官自然是厌恶至极。本官生平最爱清淡之物,对那腥气的江鲜,向来是避之不及。”
他这番话,无疑是向沈清和表明,他早已站队,站在了“厌恶鲈鱼”的阵营,也就是“绝对忠诚”的阵营。
沈清和知道,宋远山正在观察他的态度。
“下官也觉得鲈鱼寡淡无味,远不如京郊的野味醇厚。”沈清和立刻附和,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厌恶。
宋远山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孺子可教。”
沈清和告辞出来,心中却更加沉重。
宋远山将“鲈鱼”视为一种政治符号,他厌恶鲈鱼,就等于厌恶“归隐”,厌恶“清高”,厌恶一切可能与帝王离心的倾向。
但沈清和总觉得哪里不对。
如果宋远山只是为了清除政敌,大可不必如此大费周章。
这禁令背后,一定还有更深层次的秘密。
他忽然想起,徐谦被贬后,空缺的左都御史一职,至今悬而未决。
宋远山,吏部侍郎,他最有可能被提拔为吏部尚书,甚至可能觊觎左都御史的位置。
沈清和开始将目光投向那些公开表示“不吃鲈鱼”的官员。
他发现了一个惊人的规律:所有公开表示厌恶鲈鱼的官员,都在近三年内得到了提拔。
而那些对禁令保持沉默,或私下流露过不屑的官员,都在仕途上停滞不前,甚至被边缘化。
这鲈鱼,竟是景文帝手中的一张“官员绩效表”!
04
为了深入调查,沈清和决定冒险接触被贬的徐谦。
徐谦被贬后,被安置在京郊的一处破旧宅院。
沈清和以探望恩师的名义,避开所有眼线,找到了徐谦。
徐谦虽然落魄,但气度不减,看到沈清和的到来,只是淡淡一笑。
“你是个聪明人,不该趟我这趟浑水。”徐谦劝道。
“徐大人,清和不服!您为官清廉,怎能被一道鱼所害?”沈清和情绪有些激动。
徐谦摇了摇头,眼中充满了沧桑:“鲈鱼?我若只因鲈鱼被贬,那倒是轻巧了。”
“鲈鱼禁令,不过是景文帝用来测试官员忠诚度的手段。他要看的,不是你吃不吃鱼,而是你对他的规矩,是何种态度。”
徐谦停顿了一下,语气变得沉重:“但这只是表面。这禁令背后,还有更深的东西。”
徐谦告诉沈清和,他被贬的真正原因,并非是吃了那一口鲈鱼。
而是他当时正在调查的一桩大案:景文帝秘密修建行宫,耗费巨大,国库空虚。
“我掌握了行宫修建的详细账目,准备在朝会上弹劾主事官员。”徐谦说道,“就在我准备上奏的前一晚,宋远山的人就拿到了我吃鲈鱼的证据。”
沈清和恍然大悟。
鲈鱼只是一个幌子,用来迅速而体面地清除那些触及皇帝核心利益的官员。
“那鲈鱼,只是帝王手中的一张万能牌。”徐谦苦笑,“他可以随时抛出,将任何他想除去的人,打上“心存异志”的烙印。”
“但陛下为何偏偏选择“鲈鱼”?”沈清和还是不解。
徐谦指了指窗外:“这便要说到景文帝的出身了。他并非嫡出,登基之路充满了血腥和猜忌。他上位后,最忌讳的,就是“清流”和“归隐”。”
“清流,代表着不愿同流合污,代表着对皇权的不完全服从。归隐,代表着对朝廷的不屑一顾。”
“景文帝需要的是奴才,而不是臣子。他需要所有人都匍匐在他的脚下,承认他的绝对权威。”
徐谦告诉沈清和,景文帝曾多次私下表示,他喜欢所有人都“热衷功名”,“沉迷权势”,这样的人,才不会有时间去思考“天下大义”,才不会有胆量去挑战他的权威。
“鲈鱼,象征着那份清高。吃鲈鱼,就是公然宣布:我心中有比功名利禄更重要的东西,我随时可以放下这一切。”
“这,才是景文帝最不能容忍的。”
沈清和感到一阵恶寒。
他终于明白,这禁令不是用来惩罚犯错的人,而是用来筛选潜在的叛逆者。
就在沈清和准备离开时,徐谦递给他一封信。
“这是我被贬前,藏起来的一份名单。上面的人,都是曾经在朝中公开表示“不爱吃鲈鱼”的官员。”
“我本以为他们是趋炎附势之徒。但如今看来,他们或许是另一种形式的……自保。”
沈清和接过名单,小心翼翼地藏好。
“大人,保重。”
沈清和离开了徐谦的住处,心中波涛汹涌。
他现在手中握着两张名单:一张是宋远山为首的“忠诚者”名单,另一张是徐谦留下的“不爱吃鲈鱼”的官员名单。
他必须对比这两份名单,才能找到真正的突破口。
05
回到京城,沈清和立刻展开了对比。
徐谦的名单上,赫然写着三十多位官员的名字,他们大多是中下层官员,包括六部主事、京兆尹等。
沈清和惊讶地发现,宋远山、周然,甚至他自己,都在这份“不爱吃鲈鱼”的名单上。
他仔细思考宋远山那句“本官生平最爱清淡之物,对那腥气的江鲜,向来是避之不及。”
这根本不是表态,而是被迫表态。
他意识到,景文帝的“帝王心术”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。
这鲈鱼禁令,不仅是用来清除异己,更是用来控制和标记所有官员。
景文帝通过“慎独会”和宋远山等人,强迫所有官员公开对“鲈鱼”的态度。
爱鲈鱼者,视为心存归隐,即刻清除。
厌恶鲈鱼者,视为热衷功名,暂时重用。
但更可怕的是,一旦你公开表示了“厌恶”,你就等于主动戴上了一个“功名心重”的标签。
帝王会重用你,但也会时时刻刻警惕你。
沈清和忽然想起了徐谦的话:“他需要的是奴才,而不是臣子。”
如果官员都成了只顾功名,不顾清流的奴才,那景文帝的统治就稳固了。
而宋远山,就是推动这一切的执行者。
沈清和决定从宋远山入手,他要找到宋远山在推行禁令过程中留下的把柄。
他乔装打扮,深入“慎独会”曾经的聚会地点——京城西郊的一处隐秘别院。
别院早已荒废,但沈清和凭借着对古籍的了解,发现了一处密室。
密室里堆满了“慎独会”记录的私密文件。
他翻阅了整整一夜,终于发现了一份关键的卷宗。
这份卷宗详细记录了景文帝与宋远山的秘密对话。
卷宗上用密语记载着:
“鱼者,非鱼也,乃“故人”也。”
“清,非清也,乃“旧党”也。”
沈清和的心猛地沉了下去。
他知道,这“鲈鱼”的真正含义,绝非简单的“归隐”或“清高”。
这背后,藏着景文帝登基前,那段血腥历史的阴影。
他继续解读密语,最终拼凑出了一个惊天的秘密:
“鲈鱼”的“鲈”字,与景文帝当年夺位之战中,被他亲手清除的前太子旧党——“卢”姓家族的发音极其相似!
景文帝的鲈鱼禁令,根本不是为了防范官员归隐,而是为了彻底清除和压制前太子旧部的残余势力!
沈清和的手颤抖起来。
他赫然发现,徐谦,这位正直的左都御史,他的母亲,正是前太子一党中,卢氏家族的旁支!
徐谦的“鲈鱼”之罪,并非是吃鱼,而是他身上流淌着“卢”姓的血脉,是景文帝用来清洗政敌的幌子。
而宋远山,作为景文帝的忠犬,利用这个禁令,一方面清除异己,一方面向景文帝表忠心。
沈清和看向徐谦给他的名单,对照着京城所有官员的背景。
他发现,名单上那些被宋远山标记为“不爱吃鲈鱼”的官员,他们中的大多数,都与前太子旧党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!
宋远山不是在筛选忠诚,他是在绘制一份“卢党”关系网的地图!
沈清和意识到,自己也身处险境。
他虽然与卢氏无关,但因为他与徐谦接触,又在“不爱吃鲈鱼”的名单上,他随时可能成为宋远山下一个清除的目标。
他必须行动起来,否则,他将和徐谦一样,被这荒谬的“鲈鱼禁令”吞噬。
他找到了卷宗的最后一页,上面写着宋远山亲自撰写的一份密奏,这份密奏,直指朝中七位重要官员,声称他们“屡次对鲈鱼表现出不屑,心存怨望,是卢党余孽!”
这七人,都是朝中中流砥柱,一旦被清除,朝堂势力将彻底被宋远山垄断。
沈清和知道,这封密奏,就是宋远山即将发动的清洗信号。
他必须赶在密奏呈上御案前,想出对策。
他将密奏藏入怀中,冲出密室。
他面临一个巨大的抉择:揭露真相,与帝王和权臣为敌;还是保持沉默,顺势而为,成为宋远山的一枚棋子?
他手中的这份密奏,足以颠覆整个景元朝廷的势力格局,但同时也为他带来了灭顶之灾。
他究竟该如何利用这道“鲈鱼禁令”,反制帝王心术?
06
沈清和站在黑夜中,冷汗涔涔。
他知道,一旦他将这份密奏公之于众,他将面临的不是一个宋远山,而是整个帝王体系的怒火。
帝王心术最可怕之处,就在于它的不可言说性。
景文帝设下“鲈鱼”这个局,就是为了让所有人都知道,这是个荒唐的规矩,但又必须遵守。
如果有人揭穿了这规矩背后的真正含义——即清除卢党,那么景文帝的冷酷和残忍将暴露无疑,这将动摇他统治的根基。
沈清和深吸一口气,他不能直接揭露。
他必须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,将这“鲈鱼”的符号,反向利用。
他决定,不针对“鲈鱼”本身,而是针对“厌恶鲈鱼”的人。
宋远山公开声称自己“厌恶”鲈鱼,是为了表忠心。
但沈清和现在要做的,就是让这个“厌恶”成为宋远山的催命符。
他连夜回到了翰林院,开始翻阅大量的古籍和宫廷秘闻。
他找到了景文帝登基前,一段鲜为人知的历史:景文帝在夺位战争中,曾遭受重创,全靠一位名叫“庐老”的隐士救治。
这位“庐老”与前太子一党并无瓜葛,他隐居山林,唯一的嗜好,就是吃江鲜,尤其是清炖鲈鱼。
景文帝曾多次表示,他欠庐老一个天大的人情,并承诺永不忘怀。
这才是关键!
“鲈鱼”的含义,并非只有“归隐”和“卢党”的隐喻,它还有一层,是“帝王感恩”的象征!
景文帝设立“鲈鱼禁令”,是为了清除异己,但绝不能做得太绝,以免落下“忘恩负义”的骂名。
他需要一个平衡点。
沈清和找到了!
如果他能证明,宋远山在推行“鲈鱼禁令”的过程中,过度扩大化,甚至将“厌恶鲈鱼”作为唯一标准,那么宋远山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:挑战了景文帝对“庐老”的承诺,以及对“感恩”的底线。
沈清和立刻着手准备。
他首先找到了一位宫廷画师,以重金让其仿制一幅景文帝年轻时与“庐老”在江边钓鱼的画作。
画作中,“庐老”手中,正拿着一条肥美的鲈鱼。
接着,他利用手中的密奏副本,悄悄联络了七位被宋远山盯上的官员。
他没有告诉他们“卢党”的秘密,只是警告他们:“宋远山意图以“厌恶鲈鱼”之名,将你们打入奸党。”
这七人本就对宋远山不满,听到这个消息,立刻惊慌失措。
“沈大人,我们该如何自救?”一位官员急切地问道。
沈清和冷静地说道:“宋远山最大的错误,就是公开宣布自己“厌恶鲈鱼”。我们要做的是,让陛下知道,“鲈鱼”并非全然是罪,它还是“恩情”的象征。”
“明日早朝,你们七人必须联名上奏,请求陛下解除“鲈鱼禁令”,但措辞要极其巧妙。”
沈清和亲自起草了奏折。
奏折中,他们没有直接反对禁令,而是以“感念陛下仁德,体恤天下江边百姓生计”为由,恳请陛下“将鲈鱼列为普通江鲜,仅限民间食用,官场仍恪守清规”。
这奏折的核心,在于“分化”。
将鲈鱼的政治含义,从“绝对禁忌”分化为“官场警示”和“民间生计”。
更重要的是,这奏折的结尾,引用了景文帝当年对“庐老”的赞美之词,侧面暗示“鲈鱼”与帝王恩德有关。
次日早朝,七人联名上奏,立刻引起了巨大的波澜。
宋远山脸色铁青,他知道这是有人在背后捣鬼。
“陛下!”宋远山立刻站出来,高声驳斥道,“鲈鱼事关朝廷清誉,不可不察!这七人竟敢公然为鲈鱼求情,分明是心存异志,对陛下定下的规矩心怀不满!”
他将矛头直指七人,试图用“鲈鱼禁令”的政治大帽子将他们扣死。
景文帝坐在龙椅上,面无表情,但眼神中却充满了审视。
他知道宋远山在做什么,也知道七人背后的心思。
就在这时,沈清和站了出来,他手捧着那幅仿制的“庐老钓鱼图”。
“陛下,臣有一物,愿呈给陛下过目。”
沈清和将画作呈上。
景文帝的目光落在画作上,眼神瞬间发生了变化。
画作虽然是仿制,但景文帝对庐老的记忆是深刻的。
他看到了庐老手中那条栩栩如生的鲈鱼。
沈清和恭敬地说道:“陛下,臣昨日夜读史书,方知庐老当年为陛下疗伤,对鲈鱼情有独钟。鲈鱼,对陛下而言,是恩情,是救命之情。”
“宋侍郎声称“厌恶鲈鱼”,并以此为由,打压同僚。这岂非是公然否定陛下对庐老的感念之情?岂非是让天下人误以为陛下连“恩情”都要厌弃?”
此言一出,朝堂哗然。
沈清和这一招,釜底抽薪。
他没有直接挑战禁令,而是挑战了宋远山解读禁令的权力。
宋远山将鲈鱼解读为“叛逆”,沈清和则将它解读为“感恩”。
在帝王心术中,“感恩”和“忠诚”同样重要。
宋远山为了表忠心,不惜践踏帝王的“恩情”,这才是景文帝不能容忍的。
景文帝缓缓开口,声音威严:“宋远山,你如何解释?”
宋远山如坠冰窖,他万万没想到,一个鲈鱼能牵扯出庐老这等陈年旧事。
他一直以为鲈鱼只是“归隐”的象征,却忽略了它在景文帝心中的另一层复杂情感。
“陛下,臣……臣只是为了维护朝纲,对鲈鱼的典故理解有失偏颇……”宋远山额头渗出冷汗。
沈清和乘胜追击:“宋侍郎,您在朝中大力推行“厌恶鲈鱼”之风,甚至以此为由,屡次弹劾同僚。这让天下人以为,只有彻底否定恩情和清高之人,才能得到陛下的重用!”
“臣斗胆问一句:宋侍郎,您是否真的认为,陛下会厌恶所有与“鲈鱼”相关的事物?您是否认为,陛下连救命恩人的喜好都要厌弃?”
景文帝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。
他设置鲈鱼禁令,是想清除卢党,但绝不希望自己被看作一个六亲不认、忘恩负义的暴君。
宋远山的过度执行,反而让他的形象受损。
“宋远山,你利用朕所立的规矩,排除异己,其心可诛!”景文帝怒吼道。
他拿起宋远山尚未呈上的那份密奏,直接撕得粉碎。
“鲈鱼禁令,即日起,改为“官场不得私自议论鲈鱼”,违者降职!”景文帝宣布了新的规矩。
这新的规矩,比之前的禁令更加高明。
它意味着:鲈鱼的政治含义被承认,但它不再是清算异己的工具,而是一个绝对的政治禁区。
宋远山被当场革职,押入大牢。
沈清和,则因“参透帝王心意,维护圣上清誉”被破格提拔,进入内阁行走。
他赢了,但他的胜利,却是以更深的理解帝王心术为代价。
07
宋远山被革职的第三天,沈清和前往大牢探望他。
阴暗潮湿的牢房里,宋远山早已没了往日的风光,他穿着囚衣,形容枯槁。
“沈清和……我小看了你。”宋远山沙哑地说道。
“侍郎大人,您错了。我从未小看过您。您只是算漏了景文帝的心,算漏了“鲈鱼”的第三层含义。”沈清和平静地回答。
“第三层含义?”宋远山愣住了。
沈清和没有隐瞒:“鲈鱼,是卢党,是归隐,但更是恩情。”
“景文帝需要清除卢党,所以他要禁鲈鱼。但他不能让天下人觉得他忘恩负义,所以他需要一个平衡。您将“厌恶鲈鱼”推行到极致,让官员们争相表现对它的憎恨,这让陛下的“恩情”和“仁德”荡然无存。”
宋远山颓然倒地,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失败的原因。
他将帝王心术理解成了一道简单的数学题:忠诚 = 顺从。
但他忘记了,帝王的心思是复杂的,里面永远包含着政治的需要、历史的包袱和自我形象的维护。
“我以为,只要将陛下想清除的人都标记为“爱鲈鱼”,将我的人都标记为“厌恶鲈鱼”,我的权力就稳固了。”宋远山惨笑道,“我竟忘了,陛下最忌讳的,是有人自作聪明,替他做决定。”
沈清和知道,景文帝的真正目的,是通过“鲈鱼禁令”来筛选出两种人:
第一种:像徐谦一样,不屑于理会这个荒谬禁令的人,他们被视为潜在的叛逆者,需要清除。
第二种:像宋远山一样,过度解读并利用禁令来排除异己的人,他们被视为权力过大的执行者,需要警惕和打压。
而沈清和,则成为了第三种人:既遵守规矩,又能巧妙地利用规矩维护帝王形象的人。
他没有挑战规则,而是重新定义了规则。
“侍郎大人,您走得太急了。”沈清和摇了摇头,“权力如潮水,推得太猛,最终只会把自己也淹没。”
宋远山被贬黜,他的势力立刻土崩瓦解。
朝中七位被牵连的官员,也因“维护圣上清誉”而得到了景文帝的安抚和重用。
沈清和完成了对徐谦的间接报答,也成功地在朝中站稳了脚跟。
但他并未感到一丝轻松。
他明白,他现在所处的位置,比以前更加危险。
景文帝已经看穿了他利用权术的能力。
他不再是那个天真的翰林院编修,他已经成为帝王手中,一柄更锋利、也更危险的刀。
08
沈清和进入内阁行走后,朝堂风气为之一变。
新的规矩:“官场不得私自议论鲈鱼”,让所有人都对“鲈鱼”这两个字避之不及。
但沈清和知道,这只是表象。
景文帝的权术,已经深化到每一个官员的骨髓里。
他被景文帝召见,在御书房内,景文帝亲手为他倒了一杯茶。
“清和,你做得很好。”景文帝微笑着,那笑容里却带着令人窒息的压力。
“臣不敢居功,只是尽臣子本分。”沈清和低头说道。
“你参透了朕的心意,这比什么都重要。”景文帝的声音压得很低,“徐谦不懂,宋远山也不懂。他们都把朕当成了可以被预测的君王。”
“徐谦清高,不屑于朕的规矩,他心中有比朕更重要的东西,朕留他何用?”
“宋远山,太过贪婪,他以为朕的规矩,可以任由他解读,任由他清除异己,培养党羽。他忘了,朕才是制定规则的人。”
景文帝踱步到窗边,看着远处的宫墙:“朕要的是一个平衡。朝堂不能太清,否则全是清流,朕便成了摆设。朝堂也不能太浊,否则会滋生贪腐,动摇国本。”
“鲈鱼禁令,就是朕的平衡术。”
景文帝转过身,目光锐利地盯着沈清和:“你让朕知道了,鲈鱼可以代表恩情。但你也要记住,恩情,永远不能凌驾于皇权之上。”
“是,陛下教诲,臣铭记在心。”
景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:“你替朕解决了宋远山,但朕要问你,你觉得宋远山最大的错,究竟是什么?”
沈清和知道,这是景文帝对他的终极考验。
他不能再说“过度解读禁令”,也不能再说“践踏恩情”。
他必须说出帝王最想听到的答案。
“回陛下,宋远山最大的错,在于他忘记了,规矩是用来治人的,而不是用来治事的。”
景文帝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。
“治人,才是官场的核心。宋远山太过执着于“鲈鱼”这个符号本身,他忘记了,陛下真正想看的,是官员们在规矩面前,表现出的恐惧和服从。”
“他将“鲈鱼”变成了政治斗争的工具,却忘了,它更是帝王震慑群臣的利器。”
沈清和的回答,让景文帝哈哈大笑。
“说得好!你比徐谦更懂得权术,比宋远山更懂得进退。”
景文帝亲手将一份内阁大学士的任命诏书递给了沈清和。
“但你也要小心。你今日能利用“庐老”的典故扳倒宋远山,来日,别人也能找到更深的典故来对付你。”景文帝警告道。
沈清和接过诏书,沉甸甸的,仿佛握着一个烫手的山芋。
他知道,他已经彻底卷入了权力的漩涡。
他不再是为了“清正廉明”而活,而是为了“在权谋中生存”而活。
09
成为内阁大学士后,沈清和的地位达到了巅峰。
但他并未沉迷于权力,反而更加谨慎。
他每天都要花大量时间研究景文帝的喜好、历史背景和历次决策。
他发现,景文帝的帝王心术,远不止一个“鲈鱼禁令”那么简单。
在“鲈鱼禁令”之后,景文帝又相继颁布了几个看似荒谬的规矩:
“官员不得私藏玉佩,违者视为留恋故土。”
“官员不得在私宴上饮用烈酒,违者视为结党营私。”
这些规矩,每一个背后都有一个看似无害的典故,但每一个都能成为帝王随时拿来清除异己的借口。
沈清和明白,景文帝已经将官场变成了一个巨大的“规则怪谈”。
他不再需要通过正式的罪名来审判官员,他只需要一个看似荒谬的“规矩”,就能让官员们互相猜忌、互相监督,最终达到他“分而治之”的目的。
在一次内阁会议上,礼部尚书提议,鉴于“鲈鱼禁令”过于敏感,建议将鲈鱼从宫廷宴会的食材中彻底清除,以免引起不必要的联想。
沈清和知道,这尚书是想彻底清除“鲈鱼”的政治隐患。
但他知道,景文帝绝不会同意。
沈清和立刻反对:“尚书大人此言差矣。陛下已经将禁令改为“不得私自议论”,便是要让鲈鱼回归寻常。若将其彻底清除,反而显得此物有大不敬之罪,更会引起民间猜疑。”
他转头看向景文帝:“陛下,臣以为,当在下次朝会,御膳房可以准备一道寻常江鲜,但绝不能提及“鲈鱼”二字。如此,既能显示陛下对恩情的感念,又不会让官员们有可乘之机。”
景文帝露出了赞许的笑容。
“沈大学士说得对。”
沈清和的建议,再次完美地契合了景文帝的心意:权力可以被制衡,但规矩必须存在。
景文帝要的不是一个没有鲈鱼的朝廷,而是一个所有人都知道“鲈鱼”背后有禁忌,但又不能说出来的朝廷。
这样,他就能随时掌控所有人的命脉。
沈清和的仕途平步青云,但他却越来越感到孤独。
他不再敢与人深交,因为他知道,任何人都有可能因为一个荒谬的规矩,成为下一个徐谦或宋远山。
他终于理解了徐谦当年被贬时,眼神里的那份无奈。
他们这些官员,不过是帝王棋局上的棋子。
但沈清和选择了不认输。
他要成为一个懂得规则、利用规则的棋手。
10
景元二十年,沈清和已位极人臣,权倾朝野。
他一直保持着“不议论鲈鱼”的习惯,在各种宴会上,对江鲜一律不碰。
但他的内心,始终藏着那个关于“鲈鱼”的秘密:卢党。
他知道,景文帝对“卢党”的清算从未停止,只是从公开的“鲈鱼禁令”,转入了暗中的“规则筛选”。
一天,景文帝召见沈清和,他显得有些疲惫。
“清和啊,你伴随朕这么多年,朕知道,你心中有大志向。”
“臣不敢。”沈清和恭敬道。
“朕老了,有些事情,必须提前安排。”景文帝忽然问道,“你觉得,一个朝廷,最重要的是什么?”
沈清和沉思片刻,回答:“回陛下,最重要的是臣子心中的敬畏。”
景文帝笑了,笑得很欣慰。
“你说的对。不是清廉,不是才华,而是敬畏。”
“朕设立鲈鱼禁令,看似荒唐,实则就是为了培养这份敬畏。当臣子们发现,一道鱼都能决定他们的命运时,他们才会明白,朕的意志,才是真正的天命。”
景文帝告诉沈清和,他之所以重用他,是因为沈清和没有试图挑战规矩,而是选择了顺从,并利用规矩来维护帝王的权威。
“朕知道,你曾与徐谦接触,也知道你手中的那份密奏。”景文帝淡淡地说。
沈清和心中一凛,但脸色不变。
“陛下明察秋毫,臣不敢隐瞒。”
“你没有公然揭露朕的秘密,而是选择了一个更稳妥的方式,证明了你的智慧。朕可以放心将朝政交给你。”
景文帝最终没有解除“鲈鱼禁令”,但它已经从一个政治工具,彻底变成了一个文化符号,一个提醒所有官员“帝王心术”的无形枷锁。
沈清和离开御书房时,回头看了一眼。
他知道,鲈鱼禁令,并非是为了清除一道菜,而是为了清除所有试图超越皇权的“清高”和“异志”。
他走出宫门,阳光洒落在他身上。
他抬头望向天空,仿佛看到那条无形的“鲈鱼”仍在空中游弋。
官场如深海,帝王心术,是潜伏在水底的巨兽,随时准备吞噬那些自以为看透一切的人。
他最终选择了在这深海中生存,成为一个懂规则、守规矩,但内心仍保留一份清醒的权臣。
这,或许就是古代官场,对一个读书人最残酷的磨砺。
创作声明:本文为虚构创作,请勿与现实关联。本文所用素材源于互联网,部分图片非真实图像,仅用于叙事呈现,请知悉。
